文 / 康思云
在傳承藝術團體中,有一個主題常引發熱烈的討論,叫做「如果我有時光機」。看過經典卡通「小叮噹」的朋友大概都會記得,大雄抽屜裡的時光機,可以穿越時空回到過去,或去到未來。談論這個主題時,傳承藝術帶領者會詢問參與成員:「如果你有時光機,你想回到幾歲時?想告訴當時的自己什麼?想改變什麼決定?」,有時也會朝另一個方向討論:「如果你有時光機,你想去看看未來的什麼時候?想知道什麼?想看看誰?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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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熟齡朋友都會說到年輕時對科系或工作的選擇,如果再有一次做決定的機會,想嘗試走一條不同的路。有些人說起的是一段如電影般的情節,希望當初有機會說再見;希望當時不要嘔氣,能夠有機會和好。
曾經有一位老先生的答案讓我印象深刻,他是一位患有失智症的老先生,很直接的回答說:「我要回到20歲時,不要省吃儉用存錢娶老婆,要去青樓一趟,去玩一次。」。更深入訪談他的故事,得知他是一個「妻管嚴」的丈夫,一輩子認真踏實地經營一間照相館,直到老年失智住進了護理之家。那天,老先生在雜誌上找了好多身材姣好的女郎,包圍畫面中得意洋洋的他。
隔兩週,老先生在「人生中閃閃發光的時刻」這個主題中,用玻璃彩繪畫出了結婚的那一天,穿著婚紗幸福的老婆和帥氣的他。對於婚禮的細節,老先生娓娓道來,言談中非常珍惜與太太五十多年的婚姻生活,覺得是人生最幸福的相遇。
我不禁想,這位老先生到底是後悔結婚了,一輩子沒玩到?還是覺得自己娶對人了,成就了完滿的一生?還是,滿足與後悔間,不時擺盪著?
人生,是一連串決定的組合,小從一杯咖啡要不要加糖的決定,大到是否要結婚等關乎一生的決定。
面對大決定時,我們總是思前想後,做了決定後,又忐忑地確認決定是否正確。但,人生總是有做錯決定的時候,我們都知道「千金難買早知道」,但又不免懊悔不已。
美國著名投資家巴菲特說:「商場上要做出好決定,來自於認清之前做過的差勁決定,以及它們差勁的原因。」,在商場上如此,在人生中亦然。我們依照過去的經驗作決定,即便曾有失敗的經驗,也使我們能從失敗中學習。在沒有經驗可參考的時候,我們會盡力蒐集資訊、預想一切可能,做出看起來最好的決定。
雖然,沒有一個公式或方法可以保證我們不會後悔,但與其眼巴巴地盯著結果,不如回看整個做決定的歷程。最難能可貴的,其實是做決定者盡其所能的考量牽涉在其中的人們、因著想顧全各個面向,而選擇的最佳方案。
下一次,當有朋友因為做錯決定後悔不已時,除了告訴他「失敗為成功之母」外,不妨試著跟他說:
「你最值得肯定的一點,就是為了做出正確決定,
而盡了最大的努力!」。